今天高中的舍友叫我去他家吃“杀猪饭”,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去做客吧。原本是还有一个舍友也要去的,后面他临时有事情,便让我代为买一份礼物送去。
早上起床收拾一下吃了个早点,然后便开始出发。不过并没有去赶早饭,而是带弟弟去看看海鸥。自疫情之后,弟弟便很少出门,小的时候我非常喜欢去城里玩,尤其是去逛超市,那时候还有家乐福、好又多、沃尔玛好多超市,不过如今只剩下了沃尔玛,并且还缩减了一层;小时候去城里大概率是又咳嗽又生病了,所以奇怪的一点就是:童年的病痛常伴随着快乐。
我们去到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多了,海鸥都差不多被过往的游人喂饱了,原本说去另一个地方喂,但是爸爸嫌风大,怕把弟弟吹感冒了,便一口否决。其实我一向很反感他许多时候的一口回绝,因为我不想再让弟弟的童年因为畏惧而缺少了许多体验,我能理解他不想再让弟弟和我一样多病,但是我们都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温室。停留在温室的后果便是当我第一次踏出远门的时候吃尽了苦头,留下了许多痛苦的回忆。
罢了,开心的时光为什么要说一些不好的过往呢?
喂完海鸥之后,跟妈妈逛了一下街,买了一点手工的玫瑰糖。玫瑰糖不是特别的甜,糯口,充满了玫瑰花的味道。妈妈买上了一点,买之前特意问了是不是特别甜,因为要买给弟弟吃,不能让他经常吃太甜的东西。前几天我去沃尔玛买零食的时候,弟弟特意“嘱咐”我,买一盒草莓味的巧克力,再买一点草莓干,我发现他对草莓特别情有独钟,但是不管是父母还是手机上总说草莓农药残留多。但是我想,去他的,好吃就完事。买来的草莓味巧克力我才吃了一两块吧,就被这小子吃完了,我去。
后面去了一下沃尔玛。我这边的沃尔玛已经缩减了一层,附近的商业街相比小学的时候萧条了太多太多,原来的许多商户都关上了门。我还记得上面的一层是卖十字绣的,当时妈妈特别喜欢缝十字绣,印象里跟妈妈走了许多十字绣的店,妈妈精挑细选,绣了很多幅“大作”,其中包括一幅现在家里客厅里挂着的枫叶图。
在沃尔玛里,弟弟非常开心,我想起了小时候我逛超市的兴奋劲,如果硬要让我再找一个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开心时刻,那应该是去游乐场吧。可惜的是,现在我没有了这样的心境,不管去到哪里,心里都会默默的在想自己的事情,想自己的过往,想一些遗憾,想未来又会何去何从。每次心情很差很差的时候,看见弟弟开心的样子,会有不少安慰,同时也会有不少心酸。
买了一点糖,还有去吃饭要给舍友的礼物,不可能空着手去吃饭,虽然他千叮万嘱咐不要带。出门后去吃米线,吃米线之前给弟弟买了一个汉堡,弟弟拿着我的手机选了好久。我记得我第一次吃汉堡的时候好想是小学六年级,那时候觉得吃汉堡好幸福,国庆的时候跟舍友去吃了肯德基,吃了一点之后便吃不下,如今自己实在是不喜欢油炸的食品。自己出门的时候一直很社恐,会最大程度减少与别人的对话,但今天实在是想放一点辣椒,纠结了一下,终于鼓起了勇气:“老板,这个辣椒辣吗?”老板说不辣,给我来了一勺油辣子 。是的,就是这么简单的对话,有时对我来说却难如登天。
吃完饭,买了一杯4块钱的蜜雪柠檬水。这个柠檬水其实之前一直没买过,跟同学出去玩的时候她请我喝奶茶,想着帮对方省下一些钱,便要了最便宜的柠檬水,结果却发现还莫名的好喝,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,又收获了一款比较省钱的“奶茶”。
快到舍友家的路段有一些难开,因为是在村子里,道路大多狭窄崎岖,幸好是我爸开车,不然我开的话估计车身早已痕迹斑斑。吃饭的地方是在舍友的爷爷家,他爸妈因为工作原因还未回来。等他端好茶水瓜果给我爸妈之后,我便跟他出去绕绕村子。
路上跟他聊了许多,感情的失意肯定是必不可不说的。他也跟我聊了许多,具体的细节不方便透露,但是他遭受的打击更重:感情与前程的双失意,他最近一直赋闲在家,甚至有一些自暴自弃,还想过一了百了。我没有接话,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安慰他或者出主意,因为我自己也是一地鸡毛,但是倾听或许会让他好受许多。在聊天的途中,看到他许多次红了眼眶,手不停的在揉眼睛,我在猜他不想让眼泪流出来。他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。
后面他说他还叫了离他比较近的另一个同学,那个同学也是高中我的舍友(后文就称舍友2吧),那个舍友我也好多年没见了。他是学艺术的,从高二出去集训后我便再也没见到他,虽说后面高三他也回了学校,但是他性格上比较少言,也不喜欢串班,或许我会在食堂看见他的身影,可能一转头我又忘了。
说话的时候,弟弟走了出来,妈妈说刚刚想带他去绕绕村子,结果他被正门的狗吓到了。舍友说带他去转转,看看村子的一个小水塘,叫上了我一起。我们从他家的后门出去,从一个抖抖的斜坡慢慢往下走,映入眼帘的,便是如梯田一样挖掘的田野,因为冬天的缘故,主色调是植被的枯黄。弟弟走在最前面,妈妈走在弟弟后面,我又走在舍友的前面。遇到岔路的时候,他告诉弟弟怎么走,而我便与他在后面继续聊天。走到了水塘边,弟弟要捡石头扔水,妈妈要制止弟弟,舍友连说没事,又捡了一块石头给弟弟。妈妈和舍友聊了一下这个水塘的水源由来,我看见弟弟捡了个灰灰的螺蛳,让他赶紧扔了,他喜欢拿着玩,又总是忘记洗手,抓东西吃后又大呼肚子痛。回去的路上,弟弟脚上有许多“狗粘粘”,其实就是苍耳,只不过我们的俗语喜欢这么叫,舍友让妈妈注意别让弟弟走草丛多的地方,妈妈说没事,就该让他跑跑。小路的前方有一条沟渠,弟弟兴奋的大叫,因为有一道小小的坎需要跨过去 ,我有些担心我会踩空,因为我走路总是失神。
回到舍友家,舍友便去帮忙了,我在客厅坐了一下,把手机充上了电。手机旁边是一台小电视,4个小孩正围坐在电视机前看一些搞笑短视频,弟弟也想加入其中,但是跟他们不熟,于是便跟妈妈看手机的视频。坐了一会,舍友二也来了。
舍友二是个美术生,绘画功底非常的不错,我们高中过生日的时候都会用晚自习最后的一点时间帮同学过生日,他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一幅皮卡丘的手绘画给我——我很喜欢皮卡丘,在另一个舍友过生日的时候画了一个哪吒身,舍友脸,手持青龙偃月刀的搞怪画,这幅画以及皮卡丘至今仍在我的箱子里封存。跟他聊了不少高中的往事之后,心情好了不少。开玩笑的问了问他,大学谈没谈朋友,他说两点一线,打游戏无社交,母单至今。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我觉得感情好像潘多拉的魔盒,有的人得到治愈,有的又被伤的透彻。沉默了一下,我说,希望你一次便是终身,祝愿。吃饭了。
吃饭的时候,舍友二以及我家一家人坐了一桌,舍友要去端菜,桌子还空了一边。爸爸叫我去让舍友再叫两个人过来,人太少了我们动筷也不太好,我便过去问他,他说后面还有人来的,不用担心,我便回去吃饭,回去的时候看见已经多了两个大妈了,ok,那我就开动了。
其实饭菜的好吃与否我并不是特别关心,我觉得只要是不是非常非常难吃的饭菜,我都能接受,我更开心的是,可以在饭桌上和他们叙叙旧。舍友在我们吃了一会之后也过来坐下吃饭,他坐在我爸的旁边,其实我是打算让他坐来我旁边,我们三个可以唠嗑一会。其实聊来聊去无非都是高中的过往,自己闲暇时候都可以回忆一下,但是我觉得和他们唠嗑出来的感觉不一样,我可以笑出来,开怀大笑亦或是捂嘴怕喷饭。爸妈和两个大妈吃完饭之后都去转转了,桌子上还剩下我们三个。这一刻我突然理解若干年前爸妈去参加同学聚会,在桌子上唠嗑到很晚,我在旁边看电视都快无聊死了——如今却到了他们无聊,我留恋饭桌的时候了。对于一些事物的理解,往往都是在某一瞬间亲身体验之后,便突然感受到了。下午等饭的时候,爸妈他们都不认识这里的人,爸爸回车上睡觉,妈妈带着弟弟玩,弟弟总是跑出来跑出去,因为跟其他小朋友不熟。
吃完饭回到客厅又跟他们唠了一下,说到高中上网课的时候,一个同学忘记关麦,在麦里说:“这个傻逼老师还有留点课后作业,烦得很”,结果被老师听到,老师问了他好几遍他说的啥,给他吓了说他没说啥,事情可能不是很搞笑,但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我快笑到岔气;还有一个是我舍友抄作业,和另一个抄的同一个人的,并且他们两人都直接用的别人的图片,没有自己重新写一写,结果被老师质问,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了。
爸爸进来跟妈妈说让我六点半就差不多走了,因为天暗了村子里的路太绕了,我和舍友都看了看手机,我也跟舍友说在坐几分钟也走了。其实内心挺不舍的。突然想起小学毕业跟着老爸去同学聚会的时候,吃完晚饭后催着老爸赶紧走,因为我要去买一个手机——如今体会到了他当时的不舍。
走的时候,舍友拎进来了一袋猪肉,爸妈他们也很不好意思,我让他们收下吧,我知道这是他的心意。虽然跟舍友二也好几年没见面,但是一点也不妨碍我们像当时同在一个宿舍一般的聊天。上车的时候,两个舍友送我们出来,其实内心有不少难过的,但是就放在心里就好了。
我们都会有各自的人生,会有不同的经历,也都会有对方无法理解的想法。但是这些都不妨碍我们继续这段情谊,笑谈过去无法捡回的时光。
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。
网课期间的纰漏让我想起,我在上网课期间,学生出去买饭把麦克风打开了;还有的人一直在聊天又听不清说什么;其他的课听说有学生在被提问的时候是蹲在厕所里面的……
然而,还有因为家里没有wifi并且村子里没有信号而无法上课的……
这段时光我的感觉很奇妙,感觉离我又远又近。
我从小就一直喜欢逛超市,直到现在我有事没事也会去超市逛逛,可以什么都不买,但绝对要逛完一整圈(doge)这或许是对童年欢乐的一种复现吧,琳琅满目的商品总是寄寓着小时候什么都想要的妄想……
我也挺喜欢逛超市的,现在其实身体比小时候好太多了,并且因为年纪的增长,零花钱也比小学多的很多了,想吃点什么就可以买点什么,有些时候逛着逛着想起小时候也会突然鼻子一酸……